大師雋語
大器晚成久研求 凌雲幾度赴歐洲 天資素蘊搜奇癖 心境常於妙趣遊
只為隕山來白朗 何特揮筆寫青丘 振衣待上岡千仞 放眼乾坤第一流
~ 陳慧坤《白朗第一峰二》畫中題詩
所謂的傳統,如果只是守舊的而不能攝取新的事物時,就會成為偏狹而妨害進步的東西。凡是偉大、獨創的藝術家,會把傳統變作自己的骨肉
《心儀的藝術家》
七年前,我在巴黎停留約有一年,每逢星期日我一定要到印象館去參觀和研究,其中最令我佩服的還是塞尚 (Paul C zanne, 1839-1906),高更 (Paul Gauguin, 1848-1903) 和梵谷 (Vincent van Gogh, 1853-1890) 三大畫家。尤其是塞尚,我最為心折。(陳慧坤,<名畫欣賞(一)現代繪畫之父──塞尚>,《今日生活》,No.29(3卷5期),年2月,頁2-5。)
《俘虜自然》
他(塞尚)曾說:「將印象派像美術館裡的名作一樣,使之堅固而且持續。」這仍是從結構方面著想,他要憑他的意志給自然以一種論裡的秩序。他不僅是不被自然所俘虜,反而俘虜了自然。(陳慧坤,<名畫欣賞(一)現代繪畫之父──塞尚>,《今日生活》,No.29(3卷5期),年2月,頁2-5。)
《變與不變之間》
新印象派一致關心在光線的描寫,注重「變」的問題,塞尚重結構,關心有的問題;前者在現象界兜圈子,塞尚企圖突破現象,深入本體界。這也就是主觀主義的起點,他強烈地形成了現代主觀繪畫的特性。(陳慧坤,<名畫欣賞(一)現代繪畫之父──塞尚>,《今日生活》,No.29(3卷5期),年2月,頁2-5。)晚年時,他(塞尚)畫了不少浴女畫,每一幅的構圖和色調都差不多。構圖是三角形,就連小面的聚合也都有一種銳角動勢的暗示。順著動勢的方向,可以感到有無可名狀的微妙顫動。這種微妙的顫動,又似乎是為某些抽象的東西所支持似的。
《空間韻律》
為了顧色彩的彩度和明亮的變化,面與免的分解必須儘量嚴謹。塞尚所畫的裸女的肉質感,到後來都變成不重要的問題了,因為他認為背景和裸女都是大韻律的一部分,如何使裸女的面的結構符合大韻律的起伏,這才是他所要解決的課題。說的更確切一點,塞尚完全是為了空間的需要和使裸女有全新的姿態來完成整個大韻律。這一切已很清楚的告訴我們,塞尚的藝術不是自然的再現,而是主觀主義借用自然以表現個人的意念而已。(陳慧坤,<名畫欣賞(一)現代繪畫之父──塞尚>,《今日生活》,No.29(3卷5期),年2月,頁2-5。)
《傳統國畫的新認識》
「我一直想以國畫的技法去表現西畫的寫生,可是,總不理想,有一次,我旅歐洲寫生看到坎布羅的白朗山麓,使我大為震撼,因為一眼望去,那不就是我們的國畫嗎?於是,我滲用國畫的技法將它畫下來,外國人看到了十分驚異,因為那只有國畫的技法才能將它描繪得如此真切」。(牟崇松,<訪陳慧坤教授>,《台灣》月刊(1978年7月),頁23-25。)
《創新的國畫新目標》
精研傳統國畫,創造新的國畫面目,因此對西畫的長處也須深入研究,然後才可攝取精華,吸收消化而融入自己的創作體系中,而產生出自己的新藝術面目。(陳慧坤,<我與印象派>,《美術學系系刊》(國立台灣師範大學,1979年),頁91。)
《模仿的涵養與超越》
藝術的創作活動,一般習俗都是由模仿開始,但若始終停留於模仿,便不會有較大的進步,更談不上創作了。以臨摹為宗的學院派,其缺陷不在於對傳統的依靠,而在於未能於傳統中融合自己的見解與創意。所謂的傳統,如果只是守舊的,而不能攝取新的事物時,就會成為偏狹而妨礙進步的東西。凡是偉大、獨創的藝術家,會把傳統變作自己的骨肉。(《我對藝術的一些看法》)
《心中的真實》
我對風景是絕對的忠實,無論是形和色兩方,好畫貴在創作。形成藝術表現行動在時間上構成的,並不是剎那間的流露。畫家把心中的構想畫在畫布上,不但表現時間,還存在著永恆的意義。(《我對藝術的一些看法》)
《畫面的空間性》
國畫的史實作品中,能夠妥善處置空間問題者,仍然不多。西畫的畫面構成雖是集中式的,但充分考慮到空間的重要性。美術的一個特點,就是在表現運動所需要的充分活動的空間問題。這種空間也可以說是距離、位置、質量等等不同的性質,相互關聯而產生形成的一種「平衡感」。因此,一幅小畫處理得當,照樣可以表現為具有開闊空間的作品,否則,空間處理不當的大幅畫,或會使人有萎縮封閉的拘束之感。強調空間廣大感正是中國畫特色,由於中國畫的構成不是集中式的,雖然有裱褙的邊緣,但畫面所表現的空間感能夠繼續向外開展出去。如果畫面上各個事物不能明確,相互關聯的空間不能顯現,易言之,不能產生一種生動的質量感,整個畫面就會落得空洞,虛浮了。(《我對藝術的一些看法》)
《繪畫的時空問題》
繪畫的終極目標應為「時空問題」上追求解決。而可用透視法及第三次元求得容量的空間,像荷蘭巨匠林布蘭特,用一點集中式的手法來表現遠近。但近代畫家劉以永平面的畫布或畫紙表現立體是有限的,但是這種功力足夠的大師在美術史上沒有幾位。因此力求畫面上構造空間與時間,立體派像出一套理論說「有一個有力的形支配畫面時,會使別的形順應自己,這就是形的動。這些已經幾何型態畫的形有相距相離的感覺就叫做空間。行與形互相影響發生動的時候,我們就有時間的感覺,這些感覺用藝術的感受在畫面上創造出有秩序的安排,務必排拒有視覺所認識的自然,尤其是那些時刻變化的自然界的光與形色。」(陳慧坤,<台省第三十八屆美展觀感與時空問題>,《台灣省第三十八屆全省美術展覽會展品彙》。)
《中國繪畫的啟發》
揚州八怪諸家,尤其是金冬心筆「羅漢圖」而有色的野獸派,八大山人變形的立體派,在我國民間藝品裡可找出歐普等作品。看了東西古今繪畫後,我們更有民族的自信心來推展有色的國畫,爾後可變為世界繪畫的中心,來領導世界畫壇。(陳慧坤,<東西繪畫的融合性與形式內容的生成>,《中等教育》,26卷12期,頁9。)
《藝術的啟蒙》
我從小就愛塗塗抹抹,先父為了培養我的興趣,時常同我一起翻看他收藏的揚州八怪的畫,或引導我照畫譜來畫畫。當時懵懵懂懂只覺得很好玩,只覺得和父親在一起塗鴉,是一件很開心的事。現在回想起來,我這一生擇「美」固執,樂此不疲地致力於藝術的追求,未嘗不是先父在我幼小的心靈所播下的種子。(陳慧坤,<我的幼年時代>,《藝術家》,1卷3期。)